崔明礼果然如晏濬所预料的,闹别扭了,隔日课都不来上了。
洪襄文因昨日被罚了三桶水,又熬夜赶写千字文悔过书,熬得满眼血丝,在夫子讲学时昏昏yu睡,好几次头都栽入砚台里了,弄得满脸都是黑墨,惹得课堂上一阵笑话。
午饭後,他们三人偷偷逃了学去崔明礼的家,他的家坐落在城南斜角巷里,顶檐房瓦残破掉漆,窗纸糊了又糊,还是让风儿趁虚而入,吹了屋内摇曳的烛火。
大白日里点烛火想必是崔娘子在缝针线,她早年为了养孩子熬坏了眼睛,即便是白日也要点着烛火才能看清针眼,院中一棵枯树落了一地h叶,铺成了长毯,风卷过一圈又一圈。
「再高一点,我看不见。」
凹凸不平的墙角冒出一颗晏濬的头,他双脚跨坐在卫凌云肩上,东张西望,不见崔明礼的人影。
卫凌云颠了颠脚,将晏濬送到至高处,肩上扛了个少年,气也不见喘,语调平稳如常,「见着了吗?」
左右都不见崔明礼的人影,厚云恰巧遮住了yAn光,打在晏濬的侧脸上,g勒出一抹连绵鼻口的Y影,他转头说道:「没见着人……咦?沈赋呢?」
原本还在身旁跟他们一起的沈赋不知去向,随即枯树剧烈摇晃,漫天h叶惊飞腾起,碰地一声,有重物摔落的声响,接着墙後是沈赋惨叫。
「沈赋!你爬树过去了?真有你的!」晏濬可高兴了,挥舞手臂,不满的说:「凌云,你再高一些,我瞧不见沈赋!」
墙的另一头,沈赋摔得眼冒金星,扑得满脸尘灰,不过也幸好是摔在落叶之中,否则他的PGU非开成四瓣腌酱瓜吃……其实他只是爬上树想往里看看,谁知树枝脆弱,趴哒一声就断了,他才直接跌进崔明礼家。
「你没事吧?」相b晏濬的欢喜,卫凌云关心的问。
听见外头闹出大动静,崔明礼捧着书出了房,一见他们三人,少年绷着脸飞快又往屋里走,一副不想看见他们的模样。
「崔明礼,你给我站住!」晏濬见状,立刻大吼,在这一刻竟是拿出了他T内沉睡许久的皇家威严。
不过崔明礼哪理会他,早一步进了屋还关上门,沈赋赶忙拍拍衣袖,前去拍门,「明礼,你这是g什麽?不想见我们是不是?」
屋里没有回应。
卫凌云托着晏濬坐在了墙头,自己也脚点轻功,踩墙俐落地站在晏濬身旁,他们二人就这麽远眺着崔明礼的房门。
「你说他这该Si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改?一不高兴就闹别扭,洪襄文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可他每每都要自己生气一次,等将来咱们到了京城,再来治洪襄文也不迟。」晏濬像个小老头般唠叨不止,而卫凌云则安安静静地听着。
崔明礼关门不开,沈赋乾脆坐在了他门前,手托着下巴,捏着嗓子与那边的晏濬唱起了双簧,「将来人人都会说咱们奉县出人才,出了个定国将军、保家卫国的御前侍卫、反转乾坤的皇子……还有一品大官,你们说这一品大官会是谁呀?」
「当然是沈赋!」晏濬立刻大声回答,见卫凌云发呆,用手肘撞撞他,挤眉弄眼暗示。
「是沈赋。」卫凌云也附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