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根据这些自认的内容,这个案子确实不应该再上诉了。
可韩律师比别人清楚,他是不是自认,他还不知道吗?
很显然,这句话是在他签字之后被人给补上去的。
韩律师从业二十几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叭”的一下将庭审笔录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对二审的主审法官说道,“笔录最终那句所谓自认的话,并不是我在一审庭审时所说。而且按常理,我已经做过了最后陈述,也不可能再自认与我所举证不相符的事实。因此,这句话是后补上的,我要求进行鉴定。”
代理人当庭提出鉴定申请,而且已经不是案件事实的问题,而很可能已经涉及到刑事犯罪的问题了。
法官立刻中止了案件的审理,准备向上汇报案子的情况。
至于是否向检察院汇报,那就不是他这个主审法官所能做主的了。
韩律师离开了法院,可他并没有直接回所里,而是直奔省政府而去。
千万别误会,知法、懂法、学法、用法的韩律师并不是去上访的。
他很轻松地进了省政府的门,然后来到了经委办公室,找到了时任省经委办公室主任的自己的夫人。
韩律师的夫人一听,这还了得。
这已经不是裁决是否公平的问题了,这已经是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
于是,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区检察院立即出动,将一审的主审法官和书记员一并带回了检察院。
再然后,韩律师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办公室也开启了集市模式;唯一可以避一避的,也就只有家里了。
但家里,也难免偶尔会有那么几个老友登门,所谈之事,均和他代理的那些案子有关,准确地说,都和笔录中最后那句话有关。
不厌其烦的韩律师,最终也没有能够过了人情关,口终于还是松了那么一点点。
再然后,检察院查明,本案书记员在收取了被告的好处费后,私自改动庭审笔录,已经构成了罪,最终被判了两年徒刑。而主审法官则被认定书写判决书时把关不严,受到了内部处分。
本来早就该赢的案子终于赢了,可韩律师在一阵时间的长吁短叹之后,逐渐的减少了办案,慢慢地过渡到了退休生活。
等郝好加入春天律师事务所时,韩律师早就已经彻底的退休在家含饴弄孙去了。
宁丹也是在后来从韩律师那里听说了此案的曲折过程,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宁丹向法官交重要材料时,要么通过s特快专递邮寄,要么直接交到诉讼服务中心转交。再也没有直接交给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