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缈抬眸道:“这不我身旁伺候的月浓到了年纪,我想风风光光送她出嫁,如此一来,身边倒少了一个人说话,上回瑜哥儿岁宴时,我手绢丢了,还是映柔帮我找回来的,也算有缘分,但我听闻徐家大娘子越权给她定了一门婚事,我当初见她眉间愁绪浓浓,看来是不愿意,便想着帮帮她,不知如今可还在闺中?”
贺时凝恍然噢了一声,“人倒是还在闺中,本来都要出嫁了,那徐大娘子手段厉害,自己的女儿不愿嫁,就想找个替身来,但谁知映柔她爹先是入了狱,他们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后来我那姑母又病重,撒了手,映柔为母守孝,这才一拖再拖,没入那火坑。”
沈疏缈道:“那这事儿还得托嫂嫂帮我问一问,若映柔愿意,我便派人去徐家接她。”
贺时凝点头应下了。
沈疏缈在府里等了五日,等到了去徐府接人的消息,这儿事她交给了许老,带着一笔丰厚的礼去了徐府。
午膳后,沈疏缈懒懒的靠在凭栏上,身后雪巧与月浓跟着伺候。
月浓道:“娘子若是想帮一帮映柔姑娘,何必将人接到府里来?咱们府上有好几处庄子都不错,给她安排个主事的活计,也能保她一生无忧。”
雪巧却笑道:“还不是姐姐那表哥急着要从娘子这里讨人,这不到半月已打发人来送了两次信和东西了,娘子这是为了谁呀?”
月浓闻言羞红了脸,又转而看向沈疏缈,眉间隐有忧虑,“婢子是担心......府里突然多出一个外人来,娘子会不方便,若是要找人伺候,寻个知根知底的家生子不是更好?”
沈疏缈轻轻摇着团扇,回眸笑道:“什么人都要相处久了才会从外人变成内人,映柔我瞧着不错,不用担心。”
到了下晌,琅玉阁的丫鬟前来禀告她,说是许老回府了,沈疏缈自圈椅里站起来,吩咐道:“教许老将人带去花厅等着。”
沈疏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往花厅走。
刚过月廊桥,隔着檐下竹帘,就朦朦胧胧瞧见厅里站着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子。
沈疏缈微提裙摆跨进门去,一身宝蓝色衣衫衬得她肤色瑜伽白皙,发髻中的步摇轻轻晃动,身姿端庄,颇为大气。
徐映柔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见到她的第一刻,就朝她跪了下去。
沈疏缈一惊,忙亲自去扶她,“这是做什么?”
徐映柔抬身起来,脸上已缀满珠子,“映柔谢沈娘子救命之恩。”
雪巧将徐映柔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沈疏缈也不坐主位,就在一旁的上位坐下,问道:“妹妹这是说什么话?”
徐映柔拿袖子擦了擦下颌的泪水,一双眼婆娑似雾,“我家大娘子正逼着我嫁人,若非听闻永昌伯府来人,恐怕我早就悬梁自尽了。”
沈疏缈知道她处境艰难,安慰道:“徐家那边我已派人处理好,你就安心待在这府里陪我说说话,别担心有人会来扰你。”
徐映柔一听又要跪下,被雪巧一把扶起来,她殷切着一双眼眸看着沈疏缈,“承蒙娘子看重,映柔愿意伺候娘子,为奴为婢绝无二话,只求娘子别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