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进宫,倒似是对我有些疏远。”
刘夙缓和了语气,句子轻轻柔柔地落在孔颜耳边,虽是格外耐心包容,却被孔颜听出了点意味深长的含义。
“二表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孔颜顿时皱了眉,学了先声夺人,好叫刘夙无心顾忌旁的事情:“自家表兄妹,有何疏远不疏远之说?”
孔颜扭头不肯同刘夙对上眼神:“今日舅舅又向吴夫人发了那样一通火,我到现下都还有些后怕呢!”
一直冷眼旁观着孔颜举止神情的刘夙,见了她这番语气同往日无二,才略略放下心来。
又听得孔颜道:“何况……”她的声音陡然低落下去:“眼看阿临兄就要往定陶就国去了,我这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若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刘夙再问不出多余纰漏,便也止了试探心思,便又捡了刘临封王的话来,说了几回。
才出了刘临宫殿不远,两人便被一行色匆匆的小黄门拦下。
孔颜记性一向不错,一眼便认出了这正是方才引着她与阿母进殿的那位。
还不及孔颜开口询问,那小黄门便已向两位贵人行完礼:“二殿下长乐未央,闻喜郡主长乐未央。”
刘夙伸手虚虚一抬,小黄门麻利起身,冲孔颜道:“长公主殿下要起身归府了,特差奴前来禀告郡主一声。”
多谢母亲。
她正为和刘夙同行而发愁呢,刘恒便忙不迭叫了她归家。虽不知为何如此突然,但于她而言却非坏事。
孔颜极力按下唇角要溢出来的笑,面上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同刘夙对上眼。
“我知晓了。”孔颜先是好声好气地应了前来传话的小黄门一声,而后才含着歉意向刘夙微微颔首:“阿母传唤,想是有什么急事,我这便先告辞了。”
刘夙此刻也存了满心不解。
周夫人得知当阳长公主今日要携女入宫,还特意嘱咐了他要在孔颜面前提一提婚约之事。而她那头也会周旋着,力争挽留长公主往她的漪兰殿坐一坐。
到那时,当着几人的面一道把话说开,亲事一敲定,便可择日由当阳长公主上禀陛下。
天子对这位长姊又敬又爱,断然没有拒绝请求的道理。遑论孔颜一向是他最偏疼的外甥女,能入宫来做了自己的儿媳也只会乐见其成。
不知可是母亲那头出了什么岔子,竟未能顺利留下当阳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