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夕阳余晖洒落,朝月与陈置二人疾驰赶路。
一路上陈置都在碎碎念,嘴巴就没有停过,不是夸朝月厉害,就是吐槽自己以前太小肚鸡肠,闹得朝月哭笑不得。
忽然,陈置安静了片刻,朝月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回头看向他,只见他咬唇锁眉,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委屈地望着朝月。
陈置长叹一声,道:“将军,有件事,陈置思考了一整日,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您。但那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件非常非常龌龊的事情不过我向您主动坦白的话,您听了以后可不可以别打我,也别骂我,成吗?”
连”您“都用上了,听陈置的语气分明就是一个自知做错事而担心受惩罚的孩子。
朝月闻声,清朗的笑意盈上嘴角,细眉亦是舒展开来,“你是想说,在军队出发之前就曾有人命令你杀了我,是吗?”
“”
陈置吓了一跳,差点儿掀下马背去,而后紧张地问:“将,将军怎么知道的?”
朝月依然轻松地笑着,回道:“很简单,我猜到的。再让我来猜一猜,那个指使你的人要不就是你的父亲陈武官,要不就是骠骑大将军季太行,我看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我猜对了吗?”
陈置心中又是一惊:将军为何猜的这样准确?
他只得着急地结巴着道:“我我我,我爹他,他也是没有办法,陈府一向与木府不和,这次有机会除掉木府的依靠,我爹他就他就是一时糊涂,您看我这都主动承认错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可不可以不要追责此事了?”
“嗯”
朝月假装犹豫了一会儿,让陈置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良久才道:“也是,既然你没有害我,也主动和盘托出,那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过。”
陈置闻言立刻高兴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更像个孩子,但随后又听朝月道:“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第一,日后你必须要追随于我,有任何密报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二,对于季太行的任何作战安排都要服从。至于这第三嘛,就是不可以相信季太行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记住了吗?”
“啊?可是将军,为什么既要听他的,又不能信他的?这不就矛盾了吗?”
陈置年轻的小脑袋瓜容不下那么多消息,他实在想不明白朝月提后两个条件的原因。
当然,朝月明白,这也并不能全都怪他,毕竟一个武官府中宠大的十四岁独子是不太可能了解人心险恶的。
南澈即位,是做好了要摧毁所有前朝元老手中势力的打算,王宫内禁足夫人们只是个开端,他必须一步一步让陈木两府相互争斗,损失力量,再暗中除掉双方有继承权的后代,最后才能顺理成章地收回兵权。
至于季太行是布局者还是也作了一枚棋子,那就要看南澈到底有几成心肺了。
朝月没有正面回答陈置,只道:“现在的你不用那么多杂念,只管一心跟着我就好,我既不会夺兵,也不会谋反。等这场战事结束,我就该去为我失去的亲人报仇了!驾!”
说完,朝月用力蹬了马肚子,以更快的速度奔向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