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摊牌,冷眼看着煜王,问道:“殿下喜欢我的眼睛,是因为我的眉眼像三姐姐吗?”
周显旸面色一滞,像心事戳破般慌乱。
荣相见心道说中了,笑了:“昨日殿下喝醉了,梦中念着我三姐姐呢。”
“我……”周显旸这才知道是自己坏了事,才知道为什么今天王妃脾气这么大。
“抱歉。”除了这句话,他无可辩驳。
荣相见坐起来,觉得不必曲意逢迎,心中无比轻松。
“多谢殿下的坦诚,不必道歉,是你认识姐姐在前,是我占了她的位置。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和殿下放弃了彼此,错不在我。所以……希望我们以后仍然可以善待彼此,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她这话看似淡然,实则扎心,周显旸无言以对。
他明白,荣相知在乎的只是煜王妃这个位置而已。而他又在权衡之下,舍弃了皇上赐婚荣家三姑娘的提议。
所以,还心心念念什么呢?
他心中感叹,荣相见这双眼睛太毒,这张嘴太利。
他眼睁睁看着王妃从床上起来,打开箱笼,找出一床新的褥子和盖毯,铺在软榻上,又去找出一个粟玉芯的枕头。
红烛摇曳的旖旎氛围中,禅翼纱的寝衣笼着一段冰肌玉骨,看上去那样纤细,在他手中那样柔软,但是行动起来却毫无金陵贵女们的娇柔,一如马球场、西山上,永远这么干练。
纵然是知道了他的事,也像没事人一样,没有眼泪,没有难过,没有长吁短叹,坦然消化了一切。
这真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