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安哭笑不得地板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好言劝道:“云霜,铺子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放心,当初你能一步一步把小春楼开起来,如今也一定能把失去的夺回来,你一直憋在府中肯定没有什么好点子,不如我陪你去菜市逛一逛,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
提起菜市,李云霜失神的眼睛亮了亮,“好啊。”她把思绪从金鱼身上抽回来,欣然答应。二人换了身衣服,没叫马车,牵着手慢慢走向西街菜市。
已经临近中午,菜市上许多已经把菜卖光的摊贩正推着车往外走,剩下的大多是摆食摊的。赵临安把李云霜护在怀里,始终提着菜篮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二人看看青菜,又瞧瞧肉铺,就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一样,时不时交谈两句,商量着晚上该做些什么。
不远处的馄饨摊上,刘令海用余光瞥见二人,猥琐一笑扔下筷子朝二人走来。
“这不是小春楼的老板吗,怎么,铺子都开不下去了,来逛菜市还有什么用啊。”他洋洋得意地站在二人身前,语气戏谑。
他今日是跟孙老板一同来的,孙老板见他突然扔下筷子,还有些不明所以,转过身瞧见站在一处的三人,有些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也没放过这个讥讽李云霜的机会:“李老板如今怎么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啊,快到中午了,要是没钱吃饭的话,要不我请你?”
李云霜的手在袖中攥紧成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表露出愤怒,不过脸色仍然不好看。
突然,赵临安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遮住了所有视线。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刘令海和孙老板,不卑不亢道:“□□的,二位当街羞辱我夫人,看得出并不是什么有肚量之人。孔夫子有云,‘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夫人向来温和大度,二位却咄咄相逼,实在非小人莫属了。”
赵临安自然知道此‘小人’非彼‘小人’,不过借着这个字眼讽刺他们罢了。二人虽没读过书,也明白这是在骂他们,脸色铁青,对着赵临安嗤了一声,
“公子是个读书人,本该有书卷气,想必是因为娶了个市井酸妇,也被熏染上了一股子俗气。”
“即便是熏染了,也改变不了我的本质。想必二位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偷个表面也偷不到内在。”
他用这话讽刺二人的卑劣行径,旁人听不懂,二人却是心知肚明。眼见自己说不过他,也不再丢人现眼,厚着脸皮扔下一句“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多计较。”便拂袖离开。
赵临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回过身,见李云霜低着头安静站着,担心二人的话刺激到她,安慰般地扶助她的肩膀。
“他们走了。”
闻言,李云霜抬起头,眼眸之中出乎意料的满是斗志。她得振作起来,若是在这么消沉下去,岂不是真的沦落到让那两个混蛋看不起的地步。临安说得对,他们的手艺既然是偷来的,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活不了多久。而自己才是那些奇特想法的根源,还怕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胸中燃起熊熊的火焰,将胸口压抑了多日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神清气爽道:“走吧临安,我们去看看哪家有烧鸡,我想吃了。”
赵临安一时诧异,被她拉着走出两步才笑了出来,是啊,如果她真的因为这点事情消沉下去,就不是她了。
二人把方才的糟心事全部抛到脑后,高高兴兴地在菜市上逛了许久,提着大包小包回了相府。当晚,李云霜把周洪和两个妈妈都留下吃饭,亲自下厨做了一道从没试过的菜肴。
将买来的整鸡洗净,切成小块,用姜蒜盐和料酒腌制一刻钟去腥,然后用之前石板烤肉的蘸料将鸡肉腌制入味,而后把鸡肉沾上调配好的炸粉,均匀裹满,起锅把油烧热,把鸡块放入锅中炸到三成熟之后捞出,复炸一此,直到鸡肉熟透出锅。
炸出来的鸡肉散发着浓烈的香气,李云霜控干余油,撒上一层辣椒粉和孜然粒,炸鸡便做好了。
她有些不安地端了出去。众人早就闻到炸鸡的味道,此刻人虽然都坐在桌子前,魂早已经飘到厨房了,见她出来,齐刷刷地扭过脸去瞧究竟是什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