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灵尴尬挠头,看着脚尖道:“回老家结婚。”
岑夫子脚下一绊,儒家宗师尊严差点不保。
他教书多年,就算门下弟子众多,陈镜灵的资质在其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如此天资,如此勤奋。现在一次不中,便跟他说要回老家结婚。
简直是没出息!
五十几岁的老人家颤颤巍巍转过身,手里那伶仃拐杖抖了又抖终于没忍心往陈镜灵瘦而窄的肩膀上招呼。
陈镜灵一阵受宠若惊,师门上一个说要回老家结婚的师兄,岑老师可给打得三天没下来床。
师门上下连坐一起抄了三十遍《大学》。
岑夫子道,“原来为师跟你说什么,你都忘啦!哼,书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老头气得转身就走,拎来的酥炸黄鱼都忘了。
陈镜灵讨个没趣,摸了摸鼻子朝家走去。心里盘算,到这个时间还没有消息,可见自己这回费老劲考一回,孙山都不幸未过。
倒是她表哥杜镜言,那样一根中看不中用的花萝卜草包,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一举夺魁。
可见,里写的穿越人士开挂一样过五关斩六将都是骗人的。
陈镜灵撇撇嘴,溜达着朝杜府走去。
她这个身体的爹妈早亡,临终前将她送来舅父家照顾着。
她舅父家江陵杜氏,祖上也是显赫过的,出过贵妃,堂兄弟在省城做了大官。
省试尚未张榜,官家的公文仪仗尚且没来,堂兄弟便早早传回信来。那信客紧赶慢赶跑死匹良驹,展开便是一个言简意赅的“一”字。
什么一,乡试第一。
杜家大少杜镜言本就是个炮仗二踢脚,给他一把唢呐,当场就能来一出百鸟朝凤。
这消息一来,可不就是直接炸上天了,炸了个满堂彩不说。流水宴摆起来,摆到第三天还不肯罢,说是宴席不停歌舞不歇,直要摆到报信的官差上门。
陈镜灵在杜家是个吃白食的,并不受待见,一向活得像个隐形人,杜家也觉得陈镜灵那倒霉娘亲做的事情不体面,一个一个讳莫如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