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龙眉头一皱,后撤一步这才看清眼前的东西。那是菲欧娜的手,就这么横在眼前,将他和对面那人无情隔绝。
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
那只手后,阿云嘎保持着一贯温和的笑,分明处在事件的中心,却仿佛不受半点影响。
郑云龙酒醒了不少,他不知道刚才到底在做什么,一切都像遵循本能。
心情突然低落下来。
他闷闷地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就转身挤出人群。
昏沉的月色照着一片欢腾的别墅,二楼阳台上,托马斯正托着酒瓶独自闷饮。风吹开身后的轻纱,屋内的电视上正在直播本地新闻。
“……接下来播报一则新闻:今日夜晚十时许,一组建筑队在本镇周边施工时意外挖出古代文物……”
电视屏幕上,一大群工作人员正在一个大坑边忙活。
“……现场除了一本古书以外,暂时没有别的文物出土。根据考古人员对文物初步清理的结果,发现上面记载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
镜头给那本被发掘的古书来了个特写。在摄像机无法捕捉到的层面,一股强烈的力量从书页间散发出来。
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托马斯浑身一僵,手上的酒瓶坠落,“啪”一声在前院的地上碎裂,液体与碎片四溅。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咬紧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攀住阳台栏杆,转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
楼下,墙边的角落里。
起哄的人群已经把游戏阵地转到了另一侧。阿云嘎独自坐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嘴唇。
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少年嘴唇的温度。
和鲜美的,情绪激动时从周身流露出来的鲜血味道。
两个月前,他胸口插着那把纯银匕首,一动不动地在地下深处沉睡。因为多年没有吸食血液,他的皮肤变得灰白干瘪,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和痛苦。
若没有意外,他会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继续沉睡。但偏偏,一滴血液融入了那片土层。
那鲜活的血液,比他过去尝过的所有都要甜美,似甘泉沃润了他枯萎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