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又瑶是广平侯膝下唯一的庶女,生母早逝,一直养在广平侯夫人膝下。虽然是庶出,但是在侯府里却鲜有捧高踩低的,更何况广平侯夫人又是个宽容待人的性子,对于失恃的庶女并不苛待,所以徐又瑶长至十五岁,却几乎从未受过半点儿委屈。徐泽安排行下面只有这么一个妹子,对她更是打心眼里疼爱。
“我家小妹虽然不像长姐那样聪慧娴静,可却是极乖巧听话的,将来也不知道也便宜了谁。”这是一次同窗集会,徐泽安醉酒后扒拉着曹廷安絮絮说的。
“我家小妹诗词歌赋不差,但顶顶厉害的还是她的厨艺,嘿,她做的点心真的好吃,特好吃。”
“……”
曹廷安第三次见到徐又瑶是在离书院不远的一处僻静小路上,彼时小姑娘被长相猥、琐的大汉围住,吓得眼眶通红却还是努力地摆出一副强硬地姿态,吓唬对方:“你们别过来,我爹爹可是广平侯。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眼见得大汉逼近,小姑娘眼睛一闭,“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说着,就果真要去自寻短见。
是曹廷安及时出手拦了下来,将几个流痞揍了一顿。
等收拾人,再回过头时,曹廷安看到刚才仿佛还很厉害的小姑娘已经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虽然家里也有个妹妹,但是曹廷安对于曹嫣然素来没有好感,也鲜有关注,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哭成这副模样。
曹廷安抿了抿唇,冷声道:“别哭了。”
话说出口,小姑娘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曹廷安顿时觉得头大,想拂袖而去,却又担心那帮流痞去而复返,只好陪站在原地,直到徐泽安寻来,才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徐又瑶交给了他,自己按着额头离开了。
自那以后,没过多久,曹廷安就发现了一件事,广平侯嫡三子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而顶包来学堂的徐又瑶在自个儿面前晃荡的更频繁了些。
教书的先生眼神不好,可曹廷安却是眼明心亮的,小姑娘每每见到自己时的神采意味着什么,他哪里不清楚,就是他想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耐不住徐泽安的掺和。
在徐泽安亲自来书院的时候,他总是反复在曹廷安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其实我们侯府家风与别家不同,最是开明不过,我家小妹虽然只是庶出,但是和长姐也差不离,我母亲近来还总念叨着要把她记在膝下,算作嫡女呢。”
曹廷安听得多了,终于耐不住性子对他道:“徐兄,闺阁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这些话往后莫在外人跟前议论了。”
然而,徐泽安难得见他接话,当即便道:“这话我也只跟曹兄说。”说着,索性摊牌道,“我妹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可我是当哥哥,今日便代替我妹子问你一句,她嫁于你如何?”
曹廷安闻言一怔,随即脸色冷了下来,就像数九寒天的冰雪一般,声音也冷冷的:“原来这就是广平侯府的家风?”
徐泽安一听这话,脸色也不好看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曹廷安:“不自重,不自爱。”
“你……”
那一日,曹廷安和徐泽安在书院大打出手,被人举报到院长处,二人瞒下打架的缘由,只说互相看不顺眼,打就打了,结果各自被罚了千字检讨。
很快,从天启书院到盛京城茶肆酒坊都传开了,说是盛国公府的世子和广平侯府的公子闹翻了脸,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