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水手面面相觑,很快就纷纷跪倒在地,他们要么是没带随身武器,要么手边也只有一把短刀,根本就不敢去反抗这些手持弓箭的人。
这两条加莱船上并没有守船的人,西班牙人把所有的预警力量都放到外海方向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从他们的背后发起攻击。
等到米格尔解决了那个见习军官,重新回到甲板上之后,另两条双体独木舟也已经驶近了那两条加莱船。
“什么声音?”这一下终究还是惊醒了甲板上其他的水手们,纷纷站起身来。
作为一名水手,他只能在船首像下面的露天蹲坑里解决个人问题,船艉的那两个高级厕所是他永远都不能去的地方,那里只属于军官和贵客,和普通士兵以及水手无缘。
“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保证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月光下,米格尔的面色煞是凶恶。
社寮岛上的高层根本不关心他们是不是在认真履行职责,因为他们真正要守的其实并不是船,而是船长的私人小金库,防止有圭柔社的土人摸上来偷东西。
寅初时分,一轮圆月斜斜挂在西边的山峦之巅,淡淡清辉洒落在基隆港平静的海面上,给铅灰色的海水渡上了一层银光。
“太好了,今夜又有人来给我们卖吃的。”米沙鄢水手感到很高兴,他今天已经闹了好几次肚子,此时胃里空空如也,正需要一些食物来填充。
瓦尔德斯心中的不安稍稍退却,他的背后还有多明我会的支持,何必要过于忌惮新任总督呢?
两人一前一后从教堂中走出,木屋外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露天晚会,除了舞台上正在出演摩洛摩洛剧的演员之外,岛上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的西班牙人。
激情四射的西班牙人也感染了那些吕宋土兵和水手,所有人都在开怀畅饮。
防止他们偷船?别开玩笑了,土人要是会驾驶这玩意,那还叫土人吗?
这时,有一个在甲板上沉睡的米沙鄢水手醒了过来,他今天许是吃坏了东西,已经闹了好几次肚子。
“神父,那我也去了。”瓦尔德斯也和卡伦一样双手合十,对马丁内斯表示尊敬,后者则对他微微颔首。
“好的,我的主人。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平时都没有资格去船艉,否则将会遭受鞭刑。”
其实那个露天蹲坑是挺危险的,一旦船体颠簸起来,人蹲在那里很有可能会掉进海里。所以当天气恶劣时,他们也会被允许在底层货舱拉屎拉尿,然后用泵抽到炮甲板上,从炮门流出去。
更何况在米格尔的建议下,林海还选择了在八月节这天晚上动手,这本就是西班牙人预警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
是夜,除了在山上瞭望的岗哨之外,社寮岛上几乎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甲板下面还有多少人?”米格尔接着又问道。
而如果天气实在太坏,连泵都用不了,那就只能在甲板上堆积屎尿,士兵和水手们就只能与粪尿生活在一起了——这个年代就连吊床还都没流行起来,他们都是哪儿有空地睡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