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棠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陪笑道:“主席说得有理,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么,接下來你准备怎么办呢。”
陈济棠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來心头的邪火并沒有散去,他说:“本來还以为他是个值得合作的家伙,现在看來不过是个顽童,嗯,好吃好喝招待一顿,然后打发他们滚蛋算了。”
胡汉民早就猜到他会如此打算,故作惊讶的道:“这样啊,那他要真是我们粤系贵人的话,这个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听他提起这件事,陈济棠眉头锁起,不禁犹豫起來,前段时日,广东上空由北向南飞过一颗流星,信谙占星术的他忙找來老哥陈维周还有幕僚黄半仙以问吉凶,结果,双方一番做作之后一致的认为该星象是有贵人自北方來,于是乎,才有了他布今日之局之动力,由于和学兵师结盟关系甚大,他便请來胡汉民商量,所以胡汉民也知道此事,他们经过认真的磋商,原本定下的策略是,通过和学兵师结盟,以一定的条件交换从学兵师手中获得一个地方,然后以抗日为名调拨一支部队北上,在华北建立一块根据地,只要这一步达成,那粤系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他们既可以据广东和南京政府分庭抗礼,也可以借抗日之名调兵北上伺机发动对南京政府的讨逆行动……
今天的表彰大会是和学兵师结盟环节中的重要一节,本是为了离间南京和学兵师以使粤系在谈判中获得主动权的,只是沒想到欧阳云竟然异想天开的來这么一出,将陈济棠苦心营造出來的肃穆气氛破坏殆尽,可以想见,此事若是传言开去,他陈济棠和粤系一定会成为全国人民饭后的谈资……
陈济棠心中激烈的斗争着,半晌看向胡汉民,问道:“那依主席的意思呢。”
胡汉民微微一笑道:“和学兵师的结盟是必须的,我们和老蒋之间迟早要起冲突,这样一來的话,多一个盟友就多一份力量,学兵师虽然人少,可是假以时日,以他们现在掌控的地盘,很难说他们会发展到什么水平,再者,可别忘了盘尼西林还有越野车,学兵师拥有如此高的科技水平,我相信,只要沒有意外出现,它的崛起将是历史潮流。”
胡汉民不愧是国民党的元老,南方实力派的精神领袖,这一番论述证据确凿,很有说服力,
陈济棠听了猛然拍板道:“好,那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张达,你现在就给桂系去电,请李、何二人尽快过來,这一次,我们要玩一票大的。”
“是。”张达应声走了出去,
陈济棠笑着说:“大事谋定,我们该去将欧阳云从商人们中间救出來了,对方毕竟远來是客,我们可不能怠慢了。”
稍后,好像什么事也沒发生似的,陈济棠有说有笑的邀请欧阳云一行参观了粤系司令部和广东省政府办公大楼,并于当晚举行了高规模的欢迎宴会,
次日,欧阳云等人上午在张达的陪同下参观了粤系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位于广州市郊区的大本营,下午则出席了一个由广东省政府举办的工商界人士联谊会……
到了晚上,在参加完工商界人士举办的酒会之后,欧阳云沒有直接回寓所,而是在刘澄宇的安排下坐上一辆人力车直奔胡汉民在广州的住所而去,
从后门有些鬼祟的进了胡汉民家的院子,胡汉民还有香翰屏已经侯在离后门不远的一间屋子里,
三人见面寒暄过后,就佣人送上茶水的时候,胡汉民笑着问欧阳云:“欧阳将军,沒有人知道你的行踪吧。”
心中虽然奇怪胡汉民为什么要瞒着陈济棠邀约自己,欧阳云却也沒鲁莽到一见面就出口相询的程度,他笑着回答:“身后很干净,胡主席盛意相邀,不知道所为何事。”
“如果我说是仅仅是出于好奇,欧阳将军相信否。”胡汉民调起了书袋子,
“胡主席,香委员,欧阳是个晚辈,承蒙你们看得起,如果可以的话,请直呼我欧阳吧。”欧阳云见胡汉民左一个将军又一个将军,哪里敢在他老人家面前充大,略显惶恐的道,
胡汉民和香翰屏相视一笑,香翰屏道:“先生,既然欧阳将军如此礼谦,我们就以姓名相称吧,这样也显得亲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