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吐出一口气,也不接茬,这屋檐底下死一般的寂静,其实不止这一处屋檐,这一条巷子都寂静的要命。
“奴家方才说错了……”张媒婆打破了巷子的寂静,口中打着哈哈道:“就在前头那一处巷子里头,住着个小郎君,那小郎君模样没得挑,家世又好。奴家见过几回,真真是出挑至极的人物,就跟小郎君一般。就这般出挑的人物,奴家除了他,也只见过小郎君一人。”
“可是前头那雲水胡同?”小郎君问道。
“可不就是那一处……”张媒婆拍着巴掌道:“小郎君可是也认得那人?你且说说,那郎君可是那般出挑的人物?”
“那人前几日被下了大狱了……”小郎君的声音清冷的像是秋冬的第一场风。
“何时的事情?怎会如此?”张媒婆一脸吃惊,“莫不是被人冤枉了不成?”
小郎君不语。
“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恩怨不成?”张媒婆猜测道。
小郎君不语。
张媒婆心中思量片刻,眼看四下无人,方才低声问道:“那郎君模样无双,许是被哪家哪户的小姐看重了,那郎君不许,所以惹恼了那大户人家,这才被下了狱了。”
小郎君依旧不语,只面上神情微妙,于是张媒婆愈发笃定了心中猜想,直到耳畔响起小郎君悠悠的话语声,“那郎君在外头养了个粉头,谁知那粉头牵扯上了几条人命,所以那郎君也被下了大狱。”
张媒婆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一声,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她吐出一口气,又笑着说道:“小郎君这般的人物,哪里是那等俗人能够比得上的。”
“你方才还说那人模样无双。”小郎君冷声道。
“小郎君听茬了,奴家说的是,那人模样无霜。这霜意为白,模样无霜就是说这人面皮不白的意思,这也是奴家的家乡话,小郎君莫要误会。”张媒婆张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小郎君恍悟道:“原来张媒婆你也是模样无霜之人。”
“嗯……”张媒婆一脸便秘,点了点头,“奴家小的时候性子最野,平素都在街上乱窜,时间长了,这脸色就成了这般颜色。”她说到此处,又强笑道:“奴家此番年纪大了,这模样无霜便无霜罢,合着也不打紧了。”
“可你方才也说小爷模样无霜……”小郎君看向脑门冒汗的张媒婆。
且说穿云几个起落,进了一处院落,这一处院落极大,光是围着正房主轴上的院落就有好几处。
穿云熟门熟路进了一处院落,也不露了行迹,只隐在屋顶上,仔细听着下头的动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一处穿着夹袄的老人家,只杵着拐杖,怒目而视。
那对面的宋如是,意泰神闲,只口中悠闲道:“那丁公家里头凿了井,心里头自然高兴,于是逢人就说,凿了井就如同多了人,传的久了,人家都道丁公挖井时,竟挖出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