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可说?
孔颜脚步一滞,下意识地便想将此话脱口而出。
但到底顾忌了此时正在未央宫内,太由着性子来终究不该。孔颜深深提了口气,才摆出平常应付姿态。
慢吞吞地转了身去看刘夙,脸上还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也不知刘夙是怎么同他阿姊说的,刘婷竟果真就远远地避开,给二人留下了充足的说话空间。
孔颜察觉到刘夙隐隐逼近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一步,复又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这样隔着,即便有宫婢阉寺往来路过,见了他们也只会当是寻常表兄妹间说话,不至于生出旁的旖旎念头来。
刘夙笑容如常,不知有没有看清孔颜的退缩,但面上却瞧不出半分端倪。
他冲孔颜一拱手,并不急着直接说明来意,反倒做了个相邀的动作:“阿颜表妹可是要去长乐宫?”
见孔颜沉默地点点头,刘夙笑容加深:“我正好也要去长信殿寻阿母,可巧能同阿颜表妹一道。”
你就在此处专程等着我呢,可不是巧了么?
孔颜只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也无心与刘夙在此事上一争高下。目光落到远处,自觉发现了新的话头可以挑刺,便故意问去刘夙:“盖邑表姊怎地不顺道一阵去长乐宫么?”
对这点孔颜自以为抓住的话柄,刘夙怎么可能料想不到?当即便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早些时候,阿姊在父皇面前被吓住了,现如今还不曾缓过神来呢。”
刘夙收回望向刘婷的目光,又一点点落在孔颜身上,眸子很淡,仔细看来不曾带上半点情感。
语调里却透着淡淡笑意:“来见长兄前,阿姊便曾说,看过一道后就要先回寝殿休息。”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孔颜的一点小心思似是无影遁形,被刘夙瞧得一清二楚:“是阿姊自个儿提了,要带着宫婢自行离去,并非我故意不叫上阿姊一道。”
说着同行,孔颜避无可避,只得与刘夙两人肩并肩地往长乐宫的方向去,故而此刻难免挨得近些。
即便重活一回,孔颜因着性情吃了大亏,到底也不能大变模样,真就从蛮横作风登时改了谨慎知礼的性子。
更不必提在刘夙这样的玲珑心肝面前装模作样,只怕是要被一眼看出不对劲的。
因此,纵使孔颜再如何有心客套,此刻也只能干巴巴地笑上两声:“原是如此。”
“阿颜表妹。”刘夙又往孔颜身旁凑近一些,却很是仔细地拿捏好分寸,不会让孔颜再生了退意。